第8章

    冷冽的寒风如无数根冰针，瞬间扎进了姜若嫤的每一处骨头里。

    她冻到麻木，却还是无法忽视那粗茧在身上游走的恶心感，和弥漫在空气中的酸臭味。

    她想吐，想要挣扎，想要逃离。

    更想死！

    可她只要一动，就会想起被绑在刑架上奄奄一息的莲心。

    她盯着发黄的帐顶，心脏痛到麻木。

    感觉自己好像被无数双大手拖下水面，窒息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

    在她快要沉底溺毙之前，她最后听到一句：

    “皇上说了，要咱们好好伺候娘娘，这是为妖女驱除体内的邪祟！”

    邪祟吗？姜若嫤此刻似乎连流泪都不会了。

    但下一秒就被身躯遮盖了视线。

    一整夜，军营大帐中烛火未熄，喘息和呜咽连绵不绝。

    直至天亮。

    姜若嫤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除了红痕就是淤青，毫无遮掩。

    睁了一夜的眼在这刻终于合上，她慢慢抱住自己，慢慢地蜷缩，眼泪慢慢地流下……

    这样暗无天日的折磨持续了整整三天。

    第四日，军营中又送来了一批军妓。

    彼时姜若嫤穿着单薄的衣服，正把双手浸在冰冷的水中不停地给将士洗衣服。

    她手上冻疮发作，红肿老高，但她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任何痛。

    她傀儡一样重复着搓洗的动作，一件，又一件……6

    蓦地，嘈杂声中响起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

    “娘娘……”

    姜若嫤所有动作猛地顿住，良久，才慢慢转过僵硬的脖颈。

    先映入眼帘的却是裴君屹明黄的身影，在他身后，莲心被包着双手双脚，由侍卫架着。

    莲心衣服上全是干了的血，蓬头垢面，气息奄奄。

    姜若嫤心一悬，感觉有什么在脑中炸开了。

    她三两步扑到裴君屹身前，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你带莲心来做什么？”

    裴君屹眼带讥讽，似笑非笑：“你不是最在乎她了吗？”

    “我怕你一个人孤独，所以特意把她带过来和你作伴。”

    姜若嫤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

    她一把抓住裴君屹，声音颤得连不成线：“你明明答应我放过她的！”

    “她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裴君屹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推开，她向后摔在地上，直接痛到失声。

    而后她听到他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姜若嫤，好好接受调教，只要你听话一点，朕就接你回去。”

    说完，他转身便走，莲心也被侍卫直接丢在了地上。

    姜若嫤心如刀绞，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她艰难地爬起来奔过去，红着眼将莲心扶起，急切地问：“莲心，你怎么样？”

    莲心靠在她怀里，眼泪簌簌落下：“娘娘……都怪奴婢，是奴婢把您害成这样的……奴婢对不起您……”

    姜若嫤拥紧她，摇头想要否认。

    可这时，一股大力将莲心从她怀里扯走。

    她狠狠一怔，下意识伸手想阻拦：“莲心！”

    却有人从后抓住她双手，用绳子快速将她绑了起来。

    旋即，莲心惊恐的叫声响起：“啊——放开我！放开我！”

    姜若嫤心一沉，抬头看去，只见莲心被人压在身下扯碎了衣服。

    莲心扯着嗓子大喊，拼了命的挣扎着。

    可她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很快就没了力气折腾。

    莲心安静下来，但压着她的将士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姜若嫤看着那将士邪笑着拍了拍莲心的脸，而后他站起身朝手下做了个手势，心中顿然有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只见那手下去而复返，牵来了军营里最凶狠的一条狗。

    姜若嫤目眐心骇，喉咙一瞬仿佛被无形的手攫住。

    呼吸憋在胸腔里，她的手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恶犬被喂了药，躁动不安地发出低吼，唾水大滩大滩地落在地上。

    姜若嫤惶然看向战栗不止的莲心，大脑一片空白。

    莲心目光被吓到呆滞，翻动身子想爬开，却被两个士兵死死按住了手臂和大腿。

    她没有手脚，她逃不走了……

    她绝望地看向姜若嫤，嘴唇颤抖，最后从嗓间挤出破碎的两个字：“娘娘……”

    话音未落，将士解开了狗绳，一声令下。

    “去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