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起了床。

 拍了拍老婆的背，让她再睡会儿。

 我穿衣下楼，顺手还拍了吴大妈家门一巴掌。

 到楼下，我坐上车，没一会儿，吴大妈就追了下来。

 她还带着她儿子，一个眼窝深陷，头发流里流气的青年。

 八成是怕我揍她。

 「妈，这踏马天都没亮，你叫我起床，搞什么呀？」

 他妈指了指我的车，又拉过他耳朵，想说些什么。

 她儿子不耐烦道：「行行行，知道了，把说好的五百赶紧给我，不然我不去了。」

 吴大妈嘀咕了句：「你就知道钱，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吗……」

 心疼地掏出来 500 塞进了那青年手里。

 随后她看了眼我的车，冷笑一声，就和她儿子爬上了她的小宝马。

 我一点不急，打开行车记录仪，又打开收音机。

 找了个放歌的频道，我把声音开到了最大。

 出门，我一路向着市中心走。

 速度略快，后面跟着的吴大妈一看，立刻就提速跟了上来。

 路上限速 60 了，超车道限速 80。

 开车的是她儿子，不然我还真担心她跟不上。

 眼看吴大妈即将追上来，我不慌不忙进了快车道，把车速提到了 80。

 压不到我前面的吴大妈不甘心，疯狂打起了喇叭。

 我置若罔闻，而随后她竟毫不犹豫地在中间车道把车速提上了 90！

 她前面的车被她吓到，纷纷赶紧让开道路。

 她却以为是别人怕剐到她的宝马，得意地冲到我旁边，挑衅地对我谩骂。

 「农村来的穷逼，就你那破车，也想跟我比速度！」

 她摇开车窗，冲我比着手势。

 我都气笑了，为了出口气，对交规和他人的安全置若罔闻，这简直就是该死！

 我打了右转灯，意思我要汇入中间车道降速。

 吴大妈嗤笑：「农村来的穷逼，不提醒提醒你们，还真以为进了城就是城里人了。

 「还想拐弯，儿子，别住他！」

 她儿子也来了兴趣，咧嘴笑着频频开车向我这边别。

 丝毫不顾及这个速度一旦撞车会有多危险。

 我立刻减速，将车速降低了下去。

 然而就是这一减速，吴大妈好像胜利了般。

 「儿子！这个孬种他不敢了，快把车别过去就挡在他前面，看他敢不敢撞你！」

 她儿子哈哈大笑，「破五菱，借给他十个胆也不敢撞宝马！」

 他猛一打方向盘，小宝马狠狠就向我车头别来！

 这冲动的架势让后面的车都吓得踩起了刹车，破口大骂！

 我冷笑，看着吴大妈，一脚油门就轰了上去！

 这一下从他车前冲过，吴大妈急了：「快别他！我就不信他不让！」

 她儿子发狠，方向盘一转。

 砰！

 小宝马直直就撞在了我的车尾！

 车速不快，碰撞声中，小宝马只是一歪。

 然而撞上围栏，竟是熄火了。

 我的五菱却是没事，一脚刹车稳稳停在了路上。

 后面的车早已看出不对，离得很远，此刻一辆辆从旁边安全路过。

 有的直接就停了下来，对着小宝马破口大骂！

 吴大妈有些蒙，反应过来。

 「浑蛋！你竟然敢撞我的宝马，你死定了，把你房子卖了都赔不起！」

 她冲下车来，疯狂地对着我玻璃就拍了起来。

 她儿子也被撞蒙了，车速很慢，人和车都没事，顶多一些剐蹭凹陷。

 此刻见他妈在砸我车，他气鼓鼓，从后备箱掏出一只扳手，狠狠就扔过来，砸在了我的前挡风上！

 我吓了一跳，不过挡风倒是没碎，只是把扳手卡在了上面。

 周围人也被这一幕吓到，不敢骂了，有人掏出电话报警。

 她儿子自认为威风凛凛，走过来就砸了我车窗一拳。

 「死穷比，敢撞老子的车，你完了，知道吗？」

 我懒得跟他废话，交警没来，跟他们讲理，纯属浪费口水。

 手一拉，我车座直接倒地，我退到了后座。

 「嘿，你还敢躲。」

 他抬脚就踹我的车门，架势比黑社会还黑社会。

 「交警来了！」

 关键时候，有人大喊制止。

 不远处，拿着传呼机的交警快跑着赶来了。

 「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干嘛呢？住手！」

 吴大妈转头，脸色就是一变。

 「儿子，别砸了。」

 她腿一弯，顺势就坐在地上号了起来。

 「警察同志啊！这人他故意撞我们车啊，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娘俩做主啊！

 「我们娘俩，要被这个乡下人欺负死了！」

 她添油加醋就给交警说起，我是怎么怎么可恶。

 生生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受害者，要我赔她一辆新宝马。

 「我儿子开车开得好好地，他突然就开上来撞我，要不是我儿子开车技术好，今天我们娘俩可就都死了！

 「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让他赔我们的车，再赔我们的精神损失费啊！」

 吴大妈撒泼大哭，手啪啪拍着大腿。

 我简直被气笑，颠倒黑白，精致利己，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种人！

 可没等她说完。

 「交警同志，你别听她颠倒黑白，我一直在他们车后，是他俩超速，频频别车，这小伙子才撞上她们的，你可一定不能信她呀！」

 我看去，是一个眉发皆白的老大爷。

 「对！我也看到了，就是他俩故意找事，又别车又骂人，骂得可难听了！」

 「现在还倒打一耙，真不要脸！」

 周围司机七嘴八舌，没等我说话，就已经将这件事情说明了个七七八八。

 开车多少年，任谁也没见过这么开车的。

 围观的司机几乎都带着火气。

 吴大妈气急，翻身爬了起来：「你们胡说什么！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转头，三角眼盯向了刚开始帮我说话的老大爷。

 花甲之年的老人，我怕他在这泼妇嘴上受辱，赶紧下了车。

 「啊呀！我第一天拿驾照，我以为他别过来，要撞死我。」

 交警自看到吴大妈坐地上就黑着脸，此刻见我，关心道：「你人没事吧？

 「我人没事，不过我车里装的 8 箱飞天茅台好像都碎了。

 「这个得有人赔吧？」

 交警一愣：「几，几箱？」

 围观的人这才注意到，我五菱后面一直往外漏的酒液。

 「这酒香真是茅台啊，我刚才就在想，哪来的酒味，原来是这五菱拉的！」

 「一箱飞天茅台市价现在起码一万五以上，就这还有价无市，八箱，这不得 10 多万！」

 「够买那破宝马两个了！」

 吴大妈儿子脸色大变，周围司机表情也古怪起来。

 只有吴大妈眼前一亮：「酒！他喝酒了，快，警察，去测他！」

 我都气笑了。

 可眼角我突然看见吴大妈儿子眼神有些躲闪。

 我心中一动：「可以，但不能只测我一个！」

 我话刚说完，吴大妈儿子表情跟吃了那啥一样难看。

 他嘴唇哆嗦着，说：「妈，今天是你开的车对吧？」

 吴大妈疑惑。

 「你说什么呢，不是你开的车吗？

 「我白给你 500 了？」

 她儿子简直要被急哭了。

 「是你开的车啊！」

 这一下，不仅交警，连围观的人都看出了不对。

 交警脸色顿时严肃了几分：「你们俩干什么！到底谁开的车？」

 语气严厉，吴大妈儿子原先的蛮横劲此刻全变成了惶恐。

 「不是我，不是，我妈开的……」

 他腿一软，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