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脱身
苏听娇脑子里仿佛响过一声惊雷，圣上？这是当今圣上？！看向苏清棠的眼神里满是嫉恨，她果然没有死心，即便落选了，依然勾搭了陛下！
事已至此，苏清棠只能跪伏行礼：“臣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福！”
苏听娇赶紧跟着跪下，却不知道该如何自称，还好在场没有人在意她。
燕北珩面对着这位忠臣挚友，内心百感交集，他不信池夫人没有跟池卿朗说明利害关系，可池卿朗依然出现了。
“起来罢。”
“谢陛下！”池卿朗穿着宽袍青袍，身前的白鹇补子彰显了五品文官的身份。眉目隽秀，动静之间当得起“端方君子”四字。
池卿朗拱手正色道：“苏小姐是舍妹的好友，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海涵。”
“无妨。”燕北珩不顾苏清棠的躲闪，强硬地亲自将人扶起来，“本是来寻你的，碰巧遇上了，却不想苏小姐和朕倒是棋逢对手。”
苏清棠清晰地感受到肩头的那只手，紧紧地把控着她不说，甚至带着狎昵和试探，让她后背不禁冒了冷汗。
“谢圣上。”苏清棠偷偷往后退了两步，试图拉开距离。
燕北珩顺势松手，舒展的食指擦过苏清棠的耳垂，燥热的手掌贴着她后背的弧线拂过，彰显自己的主权，才收回手，背手而立。
池卿朗见苏清棠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心有不忍。
再次上前，“陛下，苏小姐毕竟是闺阁小姐，不便久留，不如微臣斗胆与陛下手谈一局？”
苏清棠赶紧远离燕北珩，不自觉地躲闪到了池卿朗的身侧。
前世，池卿朗可是燕北珩的宠臣能将，涂家一倒，就坐到了当朝丞相的位子。再如何，燕北珩总要给池卿朗几分薄面。
池卿朗说话的功夫，池卿环也被兄长的书童请来了。
看到燕北珩和哥哥之间僵持的氛围，池卿环满脸不解，但顾及着外人在，不好直言。
池卿朗赶紧提醒妹妹，“卿环，还不赶快送苏家小姐回去。”
苏清棠感激地看向他，忙不迭地行礼：“臣女先行告退。”
这一次，燕北珩没有再阻挠。
苏清棠拉着魂不守舍的苏听娇，垂首低头，没有多看燕北珩一眼，紧紧跟在池卿环身后离开。
心里暗叹，果然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池卿环一出马，燕北珩就收敛了一身的反骨。
上马车前，池卿环表达了歉意：“事发突然，是我招待不周，棠姐姐见谅。”
“池小姐言重了，只是个意外，反倒是我们姐妹惊扰了陛下。”
“棠姐姐不怪我就好。”池卿环并不知道前因后果，以为只是误打误撞碰上了，还想着替哥哥牵桥搭线的事，“改日，我做东请姐姐听戏，梨园新来了个南曲戏班。”
“池小姐客气了。”
苏清棠没有表态，告别后上了马车。
苏听娇上马车时，即便被红玫扶着，仍是险些摔个大马趴。
红玫被二小姐的满头的冷汗吓了一跳，偷偷看了眼闭目养神的苏清棠，低声询问：“二小姐，您怎么了？”
因为是初次拜访，丫鬟们忙着与池府的管事递见面礼，待忙完了，却被拦在了花园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红玫以为二小姐受了欺负，怎么好端端吓成这样。
苏听娇这回没有由着性子，反而是谨慎地看了眼大姐，小声道：“我没事，你下去吧。”她没有胆子把圣上的事到处乱说。
苏家的马车简陋，丫鬟们都是跟在车旁边走的，红玫和青町下车后车轮才缓慢滚动起来了。
“你早就认识陛下，今日带我来，就是来看我的笑话？”
苏听娇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看向苏清棠的眼神全是恨意。
苏清棠饶有兴致地打量苏听娇，想着，自己曾经是否也是用这样丑恶的眼神嫉恨池卿环，在燕北珩的眼里，也是这样一个妒妇？
“你很得意是么？”苏听娇眼圈通红，把苏清棠的沉默当做了默认。
“你是怎么认识陛下的？又是怎么接近陛下的！？”苏听娇现在只觉得这个从小认识的大姐深不可测，今日的一切肯定都是她的欲拒还迎。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苏清棠打断她的话，“你梦寐以求的荣华恩宠，于我而言，不值一提。”
“有这个闲工夫，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想想怎么在后宫有个人样！”苏清棠不耐烦地拧眉。
“这么说，是陛下眼巴巴地着迷于你？”苏听娇愈发妒火上涌，“大姐姐好大的面子！”
“住嘴！”苏清棠不想和她为燕北珩争风吃醋，语气生硬，“二妹妹，今日的事你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姐妹二人针锋相对的功夫，马车停在了苏府门前。
“小姐？”丫鬟疑惑的声音隔着门帘传进来。
苏听娇稍稍缓过神来，在自己的家门口，想着娘亲和父亲，面对欺负惯了了大姐，语气很快就硬了，“什么不能说？是大姐勾三搭四、不知检点吗！？”
“那你就告诉父亲，当今陛下和池家大公子都对我有意，你猜，以后家里……还有没有你的立足之地？”面对苏听娇的油盐不进，苏清棠的语气也很不善。
“咱们的父亲，只会夸赞我争气。”
苏贵泰那么爱权势富贵的人，如果知道这些，一定会想尽办法用苏清棠来攀附权贵。别说是让她做妾了，只有有好处，恐怕即便是通房、外室都可，不会在意女儿的死活。
苏听娇显然是被吓着了，父亲以往是疼爱自己，可自从她只得了奉仪的位子，便大不如前了。
——
三姨娘看见苏听娇满面颓然的进门吓了一跳，赶紧拉着女儿，“怎么回来的这样早，这才过了一个时辰……”
“娘！”苏听娇满腹的委屈哪里还憋得住，眼泪就止不住了，想开口，最后却咬紧了牙关。
三姨娘开口把丫鬟都撵出去，轻轻拍着苏听娇的后背，温声道：“出了什么事，只管告诉娘。”
苏听娇才抽抽噎噎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三姨娘吓得瞪大了眼，“你是说，大小姐早就认得皇帝了？这怎么可能呢！”
“娘！你快想想办法呀！”进宫的日子就在眼前，现在知道皇帝根本想选的是大姐，苏听娇更是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陛下压根就没有正眼看我，对我只有不耐……”苏听娇清楚的记得燕北珩看她的眼神，像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让娘想想。”三姨娘捏紧了帕子，不自觉地在桌前转悠，碎碎念：“让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