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话音刚落，宋佳佳气得指着我“你，你……”了半天，随后一阵晕眩，直接晕了过去。

 一大群医生冲了进来，场面格外混乱。

 我气定神闲地陪着傅琛坐在抢救室门口。

 傅琛好几次对我欲言又止，我都装作低头，什么也没看到。

 他其实知道今天带我来见宋佳佳会发生什么。

 但他在宋佳佳和我之间做了选择，选择了健健康康，能陪他到老的我。

 傅琛自始至终爱的都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他自己。

 在他的眼里，女人都是他面前的商品，供他自己挑选，他需要体验的感情的时候就选宋佳佳，想起了要过日子就选我。

 可我不是商品，我不会等着被他选择。

 宋佳佳抢救了一天一夜，才好不容易脱离了危险。

 病房里，她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

 傅琛不在，宋佳佳也没必要为了他假装对我和颜悦色，她满是不甘的恶狠狠：“程琳，这段日子，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你浑身是血被推走，我多希望你能在那天就这么死了！”

 “我要是死了，谁来送你下地狱呢？”

 “我不过是出国了几年，凭什么陪着傅琛的人变成了你！他最爱的人明明是我！他应该和我结婚！和我生孩子！”宋佳佳赤红着眼，死死地盯着我。

 我只觉得她天真。她只看见傅琛现在的风光，从没去细想过，这些年，我也不是纯享福，而是陪着傅琛度过了那些艰难的日子。

 “如果你没偷东西，他身边的位置早就是你的了。”

 宋佳佳表情僵在脸上，她惊慌的看着我。

 “你胡说！我没偷！哥哥已经证明那件事我是被冤枉的了！”

 “你真的以为以那时候A的能力，他真的能证明你是冤枉的？”我淡淡地笑了起来。

 宋佳佳闻言看向我，脸色惊恐。

 “看来你猜到了，没错，是我。是我瞒着傅琛，私下里偷偷找的你同学。”

 那时我心疼傅琛为了这件事奔波，调查了宋佳佳班上那位同学的联系方式，她的同学被我磨的实在没办法，加上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也不想再和宋佳佳计较了，才同意放过宋佳佳。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冤枉的，你是真的偷了你同学的东西。”我靠在椅背上，淡定地看着她。

 “是他们逼我的！她们凭什么可以又漂亮成绩又好！每天对我爱搭不理的，她们能有多清高！她们就该被偷！”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傅琛站在门口，把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起身离开的瞬间，身后宋佳佳的心脏检测仪发出警报声。

 这次她没能救过来。

 宋佳佳的葬礼结束后，傅琛找到我，他说：“程琳，我们结婚吧，让一切重新开始。”

 我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随后抬起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傅琛，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还愿意和你在一起吧？”

 他崩溃地蹲在地上大哭。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此时在我的内心里已经掀不起一丝波澜了。

 我离开了和傅琛纠缠那么多年的城市，走之前，我将傅琛强行让人给我灌药的视频送给了傅琛的对家。

 听说他为此损失了几十亿，公司破产。

 我陪着他发家，而在我离开后，他又一无所有。

 可我丝毫没有报复后的快感，我和傅琛之间，终究是两败俱伤。

 番外一

 毕业之后我和傅琛跑遍了整个城市，终于在郊区的城中村，租到了便宜的自建房。房间很小，隔音很差，我们俩转个身，都会撞上彼此。但这是我们全身上下加起来只有三千块，这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合适的房子。

 那天晚上，洗澡的水还是冷的，傅琛把我抱在怀里，一边帮我暖着身体，一边信誓旦旦：“程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住进大房子。”

 我窝在他的怀里，觉得心里甜蜜又幸福。

 我其实一点都不在乎住大房子还是小房子，我只在乎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不是傅琛。

 我其实不会做饭，但外卖的价格太高，分量小还不健康，为了能吃得更加健康实惠，我开始学着做饭。

 我好像没有厨艺的天赋，切菜炒菜看起来那么简单，可我总是做不好，切的乱七八糟，炒得黑糊糊。

 傅琛被迫和我吃了半年的黑暗料理，可他从来没有抱怨，他甚至还会从黑乎乎的菜里，评选出最优秀的那一根。

 那段日子，我们虽然没钱，但幸福温馨。

 创业第一年，傅琛生意出了问题，公司资金实在周转不开。我就算接再多的演出，也填不满傅琛公司的窟窿。我找出妈妈留给我的玉佩。

 我妈妈是个孤儿，这是她一直带在身上的，我留在身边只是为了留个念想。

 之前她拿着玉佩登过报，上过电视，她想找到自己的家人，能够和他们团聚。可是直到他们离开，她也一直没能找到家人。

 我实在走投无路，最终选择把玉佩给当了。

 出乎意料，这块玉佩价值不菲，傅琛的公司靠着这笔钱终于起死回生。

 傅琛向我保证，等以后有钱了一定会把玉佩赎回来。

 后来他的公司越来越好，我们也如愿住进了大房子。

 我惦记着玉佩，不止一次去找过那家典当行，但是时过境迁，那家店早已变成了零食店，我再也没能找到那块玉佩。

 有一次，我和傅琛一起出席一场晚宴。

 宴会上有一对气质儒雅的老夫妇，我看着他们总觉得他们格外亲切熟悉。他们的好友提了一句，我和老夫人年轻时有几分相像。

 晚宴结束，我在酒店门口等傅琛。那位老夫人突然找到了我，问我妈妈的年纪，接着又问我妈妈有没有一块玉。

 可还没等我回答，那位老太太的女儿开着车来到我们面前。她看起来气质超绝，和我妈妈完全不一样。

 她看到我的瞬间，神色一变。她走到老太太的身边，挽上了老太太的手，小声又委屈地喊了一声：“妈。”

 那位老太太已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她看了我一眼，又温柔地拍了拍女子的手。

 她说，“你放心，妈妈只有你一个女儿。”

 傅琛开车来的时候，酒店门口只剩下了我自己。

 傅琛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擦了擦眼睛：“等你等太久了，我还以为，你抛下我，自己回去了。”

 傅琛笑着捏了捏我的脸：“小哭包！你放心吧，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我听到这话，才觉得自己漂浮着的心，终于有了落下来的地方。

 我的傅琛说，他永远不会丢下我。

 傅琛番外

 宋佳佳回来了。

 她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粘着我，喜欢对我撒娇。

 可她却递给我一张报告，她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

 她像小时候一样，拉着我的袖子和我说：“哥哥，我才回国，人生地不熟，我真的很害怕。我想借住在你家，可以吗？”

 我看着那双眼睛，实在无法拒绝。

 我打算先把宋佳佳安顿好，再找个机会和程琳说。

 我那时候想，程琳那么爱我，就算她不想让我和宋佳佳有什么接触，但只要我冷她几天，她也一定会同意的。

 宋佳佳要化疗，她说她怕疼，让我陪着她。所以我放弃了和程琳去雪山的计划，还怕打扰到宋佳佳，暂时把程琳的手机号拉黑了。

 我没想到，我会在医院见到程琳。

 她的眼神无比冰冷，让我心里发慌。可是我笃定她喜欢我，离不开我，只要之后哄一哄，她还会和之前一样。

 国外的特效药还没有足够的实验数据，医生不建议让宋佳佳直接试用。最好的办法，是找个身形相似，但是没有吃过药的人，测试一下，就算是有副作用，问题也不大。

 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我要让程琳给宋佳佳试药。

 人命关天的大事，程琳那么善良，她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宋佳佳去死的。

 我没想到程琳会拒绝我的要求。我很生气了，她从来没有拒绝过我。

 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现在人命关天，程琳不应该再跟我闹脾气。

 她都不如宋佳佳懂事，宋佳佳还劝我不要为难她。

 程琳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我根本不信。

 可是药灌进去之后，程琳像是断了翅膀的蝴蝶，她了无生机的倒在地上。

 我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她那么健康，这点药不会出事的。

 可她流了好多的血，顺着我的手往下滴落，铺满了走廊。

 原来她真的怀孕了。

 程琳好不容易才从抢救室里出来，她躺在床上，我突然觉得，她要离开我了。

 程琳醒了，她说孩子不是我的。

 我知道那个孩子一定就是我的。可我真的承受不起害死自己孩子的愧疚，所以我宁愿相信宋佳佳的话，固执地认为孩子是别人的。

 我知道程琳是爱我，她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所以我盛大地求婚了，她也答应嫁给我了。

 程琳说想要当面告诉宋佳佳这个消息。

 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那个没出世的孩子是我和宋佳佳的害死的，程琳一定会要讨回来。

 既然总有人要承担这份仇恨，那为什么不能是宋佳佳？

 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失去我和程琳的孩子，成为杀死自己孩子的凶手。我和程琳这时候也早就结婚，拥有让人羡慕和美满的家庭。

 我默许了程琳的做法。

 我听见了程琳和宋佳佳的谈话。

 原来宋佳佳一直在骗我，而程琳为了我，做了这么多。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对宋佳佳心软，也不该为了救宋佳佳，而伤害程琳。

 宋佳佳在被我发现真相后，直接心脏骤停。但我不在乎，我只是想，我往后余生，要陪着的那个人叫程琳。

 所以我又向程琳求婚了，可她甩了我一巴掌，她说：‘你真的以为还能和我在一起吗？”

 为什么？

 她不是最爱我了吗？

 她为什么要离开我？

 她为什么不答应和我结婚呢？

 没关系，我知道她爱我，她离不开我，我相信，我一定还可以追回她……

 程琳番外

 我意外地接到了高中班长久违的电话。

 “程琳，这个周末我们打算和隔壁班的同学们搞个聚会，你这个当年的班花可得赏脸来哦，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班主任在入学时和同学们私下说过我的身世，他们给了我不少关怀和照顾。尽管我们已许久未见，但那份情谊仍在。思索再三，我决定赴约，重温那段青涩的校园时光。

 到了约定的时间，我走进那间早已准备好的包厢。大家早就到了，就空了两个座位，我随意挑了个座位坐下。

 “程琳，我记得你有个交往了好久的男朋友，今天怎么没见他陪你一起来？”班长半开玩笑地询问道。

 我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回答：“我们分手了。”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但班长很快便打破了这份沉默：“哎呀，那小子真是没福气。不过，今天聚会上有个他暗恋了你很多年的小子。等他到了，我介绍给你认识。”

 我并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转头和同学们聊起了其他

 突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久违的身影走了进来——是傅琛。他坐在了我身边的空位上，虽然衣着不再华贵，但那份独特的气场依旧不减。

 我瞬间感到有些不自在，立刻起身对班长说：“班长，我们换个位置吧。”

 班长立刻反应过来，迅速与我换了位置。

 傅琛面无表情，却也没有说话。

 聚会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班长喝得酩酊大醉，他搭着傅琛的肩膀，醉意朦胧地问道：“傅琛啊，你和我们班花到底有啥过节啊？我记得你高中时候不是总去看她跳舞吗？”

 我闻言一愣，脑海中并未浮现出与傅琛相关的任何记忆。傅琛也显得有些惊愕，他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班长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你高中时候不是在舞蹈室外面看一个女生跳舞吗？那个女生就是程琳啊，我还一直以为你暗恋她呢。”

 傅琛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愣在原地。但这一切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借口有事，提前离开了聚会。

 正当我准备打车离开时，傅琛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拉住我的手说：“程琳，我们谈谈吧。”

 他的眼眶泛红，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真的伤了心。

 我冷漠地甩开了他的手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傅琛显得有些着急又混乱：“程琳，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跳舞的女生是你。我以为那是宋佳佳，我也不知道你曾经怀孕……如果我知道这些，我绝不会让你吃那个药。”

 他拉着我的手，声音哽咽：“程琳，你能原谅我吗？我保证以后会给你幸福，未来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了。”

 “傅琛，”我打断他的话，眼神坚定，“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们，没有未来了。”

 说完，我上了等在一旁的出租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们各自的人生永不会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