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门缝刮进来一阵冷瑟的秋风。</p>云雪脑袋一片空白。</p>
萧景澜果真是扮猪吃老虎，他已经有杀了裴霁尘的想法。</p>
怔愣几秒，她慌乱别开头，脱离了他的手指。</p>
“陛下说什么？臣妾听不懂。”</p>
萧景澜搓了搓指尖，像是留恋她的温度。</p>
可眼里依旧没多一丝柔情：“裴霁尘要杀你，你没有别的选择。”</p>
“与其在这里装傻，不如坦诚告诉朕你想要什么。”</p>
“荣华富贵？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p>
云雪心里打鼓。</p>
还没说话，消失几天的系统突然出声：【别忘了你的攻略任务！】</p>
【救赎萧景澜，帮助萧景澜，否则世界大乱，所有人都要死。】</p>
云雪愣住，忽然觉得有些心口闷堵。</p>
救赎萧景澜，裴霁尘要死。</p>
不救赎萧景澜，所有人都要死，裴霁尘也在其中。</p>
她攥紧手：【裴霁尘非死不可？】</p>
系统却道：【这是你要做的选择。】</p>
云雪差点骂出脏话。</p>
她有选择吗？她这一步步，不都是在被人逼着走吗？</p>
愣神这片刻，萧景澜面色不虞：“你在想什么？”</p>
云雪回过神，还是那副脆弱懵懂的模样。</p>
她深吸了口气：“如果……我想要陛下的爱呢？”</p>
救赎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爱上自己。</p>
有了情感的寄托，心中的恨就会淡化，消解。</p>
当初……她就是这么攻略裴霁尘的。</p>
殿中寂静一刻，云雪眼看着萧景澜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p>
她鼓鼓气，准备再添一把火。</p>
这时，一道阴翳声音骤然响起：“陛下，边疆急报，请您立刻回议政殿。”</p>
两人身后，裴霁尘不知道何时出现的。</p>
他眼神阴戾，如同毒蛇盯准猎物般，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咬上她的脖颈。</p>
云雪当即一颤，寒意爬上手脚。</p>
萧景澜站直身子，一瞬又变成那个纨绔公子的模样。</p>
“霁尘啊，你没看见朕正要和爱妃入寝吗？什么边疆急报，你处理就好了！”</p>
说着，他搂住云雪的肩，就要往榻上躺。</p>
裴霁尘语气更肃：“陛下，敌寇来犯，边疆失守，文武百官已在殿中等您。”</p>
“请您以大事为重。”</p>
萧景澜这才不舍地放开手：“那好吧……爱妃，今夜就委屈你独守空房了。”</p>
他转身离去，云雪正要松口气。</p>
却不曾想，裴霁尘没有跟着离开。</p>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望，待萧景澜走远，裴霁尘转身就将门关上。</p>
他再侧过头来时，那些掩藏在他假皮之下的东西，他全都不再伪装。</p>
他大步靠近云雪，在她反应过来之前。</p>
他一把掐住了她脖颈：“你刚才说什么？你要萧景澜的爱？”</p>
“云雪，这话好熟悉啊！”</p>
云雪心脏紧缩，脸上瞬间憋得通红。</p>
她用力扒住裴霁尘的手：“阿……霁……”</p>
这个亲密的称呼，带着无数回忆袭来。</p>
“阿霁，我会永远对你好的。”</p>
“阿霁，我想做你的妻子，你娶我好不好？”</p>
“阿霁，我发誓，我不会离开你。”</p>
“阿霁……”</p>
裴霁尘神情阴沉，手背上青筋凸起：“住嘴！”</p>
“你还敢这样喊我？你根本就是找死！”</p>
说着，他手上力气更大。</p>
云雪喘不上气，渐渐没了力气。</p>
她的手无力垂下，跟着浑身一软。</p>
眼看着就要昏死过去，裴霁尘终于松开手。</p>
她跌坐在地，剧烈咳嗽起来。</p>
他冷眼看着，又一脚踩住她的肩膀：“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p>
云雪喉咙火辣辣的疼，开口时声音嘶哑无比：“阿霁……”</p>
“当初，我不是故意骗你的。”</p>
裴霁尘最恨欺骗，而她是骗他最深的那个人。</p>
云雪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弥补他，才能消解他心中的仇恨。</p>
如今权势滔天的九千岁，也无论如何都变不回当初的那个少年郎了。</p>
她艰难抬手，颤颤巍巍地拉住了他的裤脚。</p>
“阿霁，你原谅我，好不好？”</p>
裴霁尘沉默少倾，忽然牵动嘴角，然而眉眼间没勾起丝毫笑意。</p>
“好啊。”</p>
他掏出一个小葫芦瓶，倒出一粒药丸：“这是本座新研制的毒药，名为‘散命’。”</p>
“你吃了它，我便原谅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