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雪呼吸一窒，僵在了原地。</p>

    不由回忆起三年前，在茅草小屋。</p>

    裴霁尘高烧不断，病重到奄奄一息。</p>

    为了救他，她不得已去医馆偷药。</p>

    结果被掌柜发现，叫人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地回了家。</p>

    裴霁尘烧退后醒来见她狼狈模样，红着眼用力将她抱在怀里。</p>

    “雪儿，我定不负你……来日我功成名就，绝对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p>

    日月如梭，这誓言还萦绕耳边。</p>

    眼前人，却再不是当初的少年郎。</p>

    云雪张了张嘴，想喊他的名字。</p>

    那小太监得了命，上前将她从地上一把拽起，就往外面拖。</p>

    云雪不肯走，执拗地看着裴霁尘那道身影。</p>

    同时在脑海质问系统：【为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p>

    系统毫无情绪：【裴霁尘黑化了。】</p>

    【这三年，他一步步做了东厂总督头，杀了先皇帝，又控制了萧景湛。】</p>

    【如今裴霁尘权倾朝野，萧景湛只是个傀儡皇帝。】</p>

    【所以你要救赎萧景湛，就必须杀了裴霁尘。】</p>

    最后一句话，令云雪陡然打了个颤。</p>

    与裴霁尘擦肩而过时，她下意识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阿霁……”</p>

    裴霁尘侧眸看来，眼里生冷：“你叫本座什么？”</p>

    小太监毫不犹豫，直接一脚踹在云雪的膝窝，逼她下跪。</p>

    “扑通”一声，云雪两个膝盖瞬间麻痛。</p>

    再抬眼，面对冷中含怒的裴霁尘，她喊不出口了。</p>

    看样子，裴霁尘恨透了她。</p>

    当年她死在他怀里，如今又活生生站在这里，怎么看都是她假死骗了他。</p>

    眼下也实在不是叙旧解释的好时候。</p>

    云雪心头一颤，俯下身去：“请九千岁……饶了奴婢一命。”</p>

    话落，安静良久。</p>

    头顶才传来裴霁尘一声冷笑。</p>

    还没等云雪想明白他这声笑是什么意思，她的下颌就被他捏着抬起。</p>

    “说，是谁派你来勾引皇上的？”</p>

    他力气用了十足十，云雪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p>

    她咬了咬唇肉，瞳孔轻颤。</p>

    “九千岁明察，奴婢不曾受过任何人的指使，也没有想要勾引皇上。”</p>

    裴霁尘似笑非笑，忽然扬手将她甩开。</p>

    然后接过一帕方巾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眼中才透出危险冷冽。</p>

    “不是勾引，那就是刺杀。”</p>

    云雪狠狠一怔。</p>

    不等开口，裴霁尘将手帕摔在她面前，冷厉下令：“来人。”</p>

    “这宫女是敌国刺客，今夜在此意图谋害皇上——当斩！”</p>

    云雪骇然睁大了眼。</p>

    两个太监应声上前，架起她的胳膊就往御花园外拖。</p>

    云雪这次没挣扎，唯独死死盯着裴霁尘。</p>

    可他负手站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p>

    他要……杀她？！</p>

    就在这时，御花园小道上忽然响起另一道尖细嗓声：“皇上驾到——”</p>

    众人停下动作，纷纷跪了下去。</p>

    只有裴霁尘还直挺站着。</p>

    直到萧景澜走到面前，他才稍稍躬身：“陛下万安。”</p>

    说完又挺起腰背：“不知陛下深夜到这里来，所为何事？”</p>

    萧景澜扫了一眼被压在地上的云雪，抬手拍在裴霁尘肩上。</p>

    “霁尘啊，你搞错了。”</p>

    他指向云雪：“这云雪并非刺客，而是朕的心头爱。”</p>

    话音刚落，萧景澜的贴身太监立刻上前。</p>

    “皇上口谕：宫女云氏，温婉贤良，即日起封为贵人，赐居玉芙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