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和沈烨在那一天后关系缓和了一些，他大概私下里和汪雪聊过了，在高三的后半学期里，她只是偶尔来给我使个绊子。</p>

    我逐渐习惯了沉默，晚自习回家后，我蹲坐在地上，安静地拼一会儿。</p>

    大的校门渐渐有了雏形，沈母偶尔路过也喜欢来看看我的进度。</p>

    她摸着我的头问：“楠楠，你什么时候能拼完给阿姨看看全貌。”</p>

    我笑笑说：“还早，才一两百片呢，看不出什么。”</p>

    沈烨拿着杯子路过，嗤笑道：“妈，人拼图哪有马上拼完的。”</p>

    沈母一脚踢在他腿上：“就你懂，滚出去。”</p>

    我敛下眼，假装没看到沈烨探究的眼神。</p>

    高三的日子过得很快，我埋首于书本中，梦里都是艰难晦涩的英语单词。</p>

    高考前一天，沈父和沈母在东京琐事缠身，保姆在楼下准备夜宵和牛奶，整个二楼就只有我和沈烨。</p>

    走廊黑暗里，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寂静。</p>

    “沈烨——你拦着我这么多次，差不多行了吧！”</p>

    我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从门缝看了出去。</p>

    是汪雪。</p>

    她竟然来了沈家。</p>

    汪雪的尖叫颇有些撕心裂肺，甚至破了音：“你心疼她了？”</p>

    沈烨疲累的声音响起，他耐着性子哄道：“你小声点……你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兔子急了都咬人，万一她写举报信怎么办？快毕业了，以后也没什么交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我悄悄举起了手机。</p>

    汪雪冷笑一声：“她这几个月倒是过得舒坦，我看着就想撕了她的脸。”</p>

    “你放心，我已经想好最后治她一招的办法了。”</p>

    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尖刀。</p>

    “待会儿我在她的牛奶里偷偷放上安眠药。”</p>

    沈烨皱了皱眉，刚张嘴就被大小姐捂住了半张脸。</p>

    汪雪攀上了沈烨的脖子：“阿烨，我只放一点点，不会醒不过来，给她个下马威罢了。”</p>

    “你家又不是没有保姆再说了，她要是考上了肯定会来找你打听志愿，你想和她再在一所大学里过四年吗？”</p>

    沈烨慢着性子道：“当然不——唔。”</p>

    汪雪深深地吻了上去。</p>

    我的心咚一下沉入谷底，苦笑了一下。</p>

    两人相拥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拉得很长。</p>

    ——我果然不能奢求沈烨忽然长出良心来。</p>

    点击保存视频，我坐在窗前发呆。保姆敲了敲门，把牛奶递了进来。我死死地盯着杯子看了良久，打开窗，慢慢地倒了下去。</p>

    从厨房出来，上楼梯时，沈烨忽地拉住我的手腕。</p>

    我偏过头，状似无意：“怎么了？”</p>

    他犹如触电般，迅速撒开了我的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