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菀菀，魏家这门亲事属实是为父疏忽了，没想到那魏夫人为与咱家结亲，竟欺瞒自己的儿子。」「为父看走了眼，魏以然竟嫌弃你是庶女，便要休妻。」对于父亲的避重就轻，我淡然试探：「父亲觉得魏以然休妻，仅仅因魏夫人欺瞒他，因我是个庶女吗？」「他可亲口承认早已和姐姐相识，休我是为了给姐姐腾出个正妻的位置啊。」父亲哑口无言。

 苏妙见状，急忙为自己辩解。

 「妹妹被魏家嫌恶抛弃，可不要将我扯进去。魏公子这么说，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与我可不相干啊。」对于苏妙的话我无法反驳，即便她和魏以然早已私定终身，但她矢口否认，这件事就变成了我污蔑她。

 父亲觉得我无理取闹，颇有些不快。

 「菀菀，不可轻信外人的话，诋毁你姐姐，这件事就此作罢，日后不许再提。」大夫人此时上前，微笑着打圆场：「老爷何必动怒，菀菀只是心中气闷罢了，妙妙自然不会与妹妹计较。」「我们还是商议一下孩子们的婚事吧，这次可都是极好的人家。」父亲果然喜笑颜开，「如今人人都知我有两个相貌极佳的女儿，现下上门提亲的有两个显赫之家，是国公府的大公子管晏，以及康王燕度。」话音未落，苏妙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拉住父亲的衣袖。

 「爹爹，您之前顾念妹妹，已经让她先出嫁了，这次该轮到女儿先选了。」大夫人向苏妙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却话里有话：

 「不知羞，婚嫁大事岂是你一个女儿家可以做主的？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别妄想嫁入与自己不对等的富贵之家。」大夫人的话虽是对苏妙说的，可明显是在针对我。

 我心中冷笑，却不言语。

 父亲轻抿一口茶，缓缓开口：「妙妙嫁入国公府，菀菀则嫁入康王府吧。」大夫人与苏妙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得意。

 我虽不了解燕度，却明白父亲此番安排的用意。

 康王府虽地位显赫，但燕度体弱多病，还是个冷灶王爷，不受皇上待见。

 相较之下，国公府的公子管晏则圣眷正浓。

 父亲向来谨慎，唯恐外界非议他攀附权贵。

 若是将嫡姐嫁给康王，免不了被人怀疑他别有用心。

 因此，他选择了我这个庶女，且是二嫁之身。

 这样，朝野之中便不会有人非议父亲是在刻意拉拢王爷。

 我和苏妙的婚礼定在了同一天。

 出门之前，苏妙还穿着婚服来取笑我一番。

 「妹妹啊，听说康王现在病重，无法亲自迎娶你，只派了一个贴身侍卫代他迎亲啊。」「你怕不是要从一个弃妇变成寡妇了吧！」我并未动怒，只冷漠的反问：「我被休，难道不是拜姐姐所赐吗？」房内除了我们两个没有别人，她忍不住偷笑了一下，我便确定了答案。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吵闹声，听着却不像是下人忙于婚宴的动静。

 「妙妙，你出来！苏妙，你出来说清楚……」

 这声音我和苏妙都很熟悉，是魏以然的声音。

 他正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大吵大闹。

 我镇定地整理着婚服，扶了扶头冠，「姐姐不出去见见昔日的旧情人吗？」苏妙在我房中焦急地踱步，手中的帕子都要被她给揉碎了。

 若是平常，父亲完全可以让下人堵住魏以然的嘴。

 可现在当着众宾客的面，父亲也只能劝说，无法直接下令驱逐。

 眼看出门的吉时已到，苏妙却一直躲在我的房间里不敢露面。

 她清楚，一旦魏以然见到她，定会当着国公府和众宾客的面，将他们的私情公之于众。

 怕是那时，整个苏府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我可以帮姐姐避开魏以然。」

 苏妙瞪大了双眼，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真的吗？妹妹当真愿意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