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愣在原地。

 这是两个月来我们父子第一次单独相处，我本以为，他会和我说些知心话。

 他胡须微颤：“不经允许，擅自进我书房，看我书信，没规矩、少教养！”

 “什么时候能把你那些顽劣习性改了去！”

 “整天无所事事练些拳脚功夫，我相国府岂是武夫撒野之地！”

 “你那养父母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村野鄙夫，上不了台面！”他面露鄙夷。

 听到他贬损我养父，我再忍不了，冷冷说到：“对，我就是有娘生，没娘教！”

 父亲气的额角青筋爆出，指着我说：“你，你，当初倒不如……倒不如不寻你回来！”

 “出走的怎么不是你！”萧屿刚好带着小厮，端着一盅刚熬好的补药来送给父亲。见此情形插嘴道。

 “可惜啊，躺在河水里的偏不是我！”我满腔的温情被浇灭，回嘴道。

 父亲扬手把小厮手里的药盅抢过来，狠狠向我砸来。

 我猝不及防，头被砸出了血，又被浇了满头满脸的药，又烫又疼。

 “够了，够了！给我滚！”父亲气得直跺脚。

 萧屿气不过，上手打我，我回手和他打在一起。

 小厮们看着父亲的脸色，暗自拉了偏架，待母亲闻讯赶来的时候，我被打地鼻青脸肿，萧屿的袍子也被撕地稀烂。

 母亲未问缘由，直接冲着我说到：“你一来家里就鸡犬不宁！相国府向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何时这么不体面过！”

 “若近儿还在，断不会闹成这样！”

 “把四公子关禁闭，一个月不许出来！”

 当时大哥已经奔赴边关，并没有人护着我。

 我关在自己的院子里，小厮除了送饭，也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了我被父母责骂。

 每日我只是练功。

 这偌大又陌生的相国府，仆从成群，竟没有一人敢和我说话。

 有一天我接到大哥来信，大哥讲述他在边关见闻，鼓励我去武场挣个功名：“要有自己能够支配的人生，才能像你希望的那样活着quot。

 这句话深深鼓励了我。

 我要走出相府。

 解除禁闭第一天，我直奔京里武考场。

 我自小和养父练习拳脚，加上多年摸爬滚打的乞丐实战经验，一路赢下去。

 每过一轮，父亲看我的脸色便晴上几分。

 最终我虽然没能拿到武状元，也拿到了探花。

 上门道贺的人络绎不绝。都说相国教子有方。四公子一表人才，颇有相国当年之风。

 父母难得开了桌家宴，让我跟着上桌一起吃饭。

 和平日清粥小菜不同，桌上满是山珍海味。

 父亲说：“你今日虽侥幸得了探花，不可骄傲。我看你下手狠辣，带有市井斗殴风气，全无容人之量。今后恐怕仕途有限。你去军营里担个职，历练一番，也不必再住在家里了。”

 母亲道：“你是相国之子，在营中更要尽心尽责，别丢了你爹的脸。”

 她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到：“你的俸禄每月有二两，若你安分，够自用了，如果实在有急用，也可以给家捎个信儿。”

 萧屿把我简单的行李往地上一扔，看也不看我，问：“吃完了吗，吃完了送你走吧。”

 也就是那唯一一次家宴，我知道我海鲜过敏。

 我从低阶的军官做起，摸爬滚打一路凭本事做到百夫长。

 期间我发了俸禄，尽管不多，还是会定期邮回家，以表心意。我在营中的种种，也写给家里。家里回信寥寥，我也都好好收着。

 平日还和大哥通信，对自己的人生有了规划。

 一日我回城探家，遇到几个地痞纠缠一个送货的绣娘，我将地痞赶走，认识了悦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