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摔在地上，眼前发黑。</p>

    他漠然看着我，眼中满是失望和怨恨。</p>

    不知为何，我竟看得有些揪心。</p>

    定了定神，我勉强在他脚边跪下：“请陛下听奴婢说完。”</p>

    他脚步一顿，冷笑出声：“真不想要这条贱命了？”</p>

    我觉出他声音里的杀意，却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楚昭安执掌兵权，他若死了，边关百万大军无人统帅，必然四方割据，生灵涂炭。”</p>

    楚昭安攥紧了拳，低头冷冷看我。</p>

    我强撑着继续道：“奴婢知道您恨他，但眼下您要坐稳江山，便不能如此率性。”</p>

    “为今之计，只能先想办法先削弱楚时宴的势力，夺他兵权，剪他党羽，而后才能除掉他。”</p>

    “请您暂且忍耐！且留他再多活几日！”</p>

    楚昭安迟迟没有说话。</p>

    我几乎觉得他听不进这话，又要觉得我是楚时宴的人时，他忽然笑了。</p>

    “从前朕怎么没发现，你像极了朕认识的一个人。”</p>

    我愣了愣。</p>

    楚昭安几乎自幼就在宫中长大，认识的谁会跟我像呢？</p>

    我疑惑不安时，他忽然低头勾起我下颌。</p>

    “朕信你了，别怕，朕今后不会再那样对你。”</p>

    楚昭安凑得很近，鼻梁几乎抵在我鼻尖：“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p>

    我一时有些拿不定他的主意，他实在太阴晴不定了。</p>

    “能为陛下做事，已经是奴婢的福分了，奴婢什么都不要。”</p>

    楚昭安看着我，冷不丁道：“那你做朕的妃子，可好？”</p>

    我身体顿时僵硬，几乎是断然拒绝：“不要！”</p>

    我从前是摄政王妃，虽然跟楚昭安同岁……但他以前见我，可是要叫王婶的！</p>

    要做他的妃子，我心中实在觉得怪。</p>

    楚昭安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你厌恶朕？不愿陪着朕？！”</p>

    我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又惹恼他了，赶忙解释：</p>

    “奴婢自然想陪着您，但如果我做了您的妃嫔，今后便只能久居深宫。”</p>

    “眼下摄政王势大，经过今日之事，他定然有所防备，会盯您更紧，有些事……怕是只能奴婢帮您。”</p>

    楚昭安盯着我，眸光晦暗不定。</p>

    我掐紧掌心，只觉这阴晴不定的祖宗实在吓人。</p>

    半晌，他才嗤笑一声扔开我：“朕说一句，你便有十句等着，句句都是为朕。”</p>

    我硬着头皮开口：“只有陛下好，奴婢才能好。”</p>

    楚昭安牵唇，笑意却不达眼底。</p>

    “既然你这样忠心，那便将宫里那些脏东西先清理干净吧。”</p>

    “若做得好，朕会赏你，若做不好……你也知道后果。”</p>

    我被那冷浸浸的语气镇住，咬着牙点头。</p>

    他这才漠然让我出去。</p>

    回到自己的住处，我后背已经一头冷汗。</p>

    楚时宴在宫里的实力盘根交错，要清理，很要用些功夫。</p>

    好在很多钉子都是我自己安排的，先着手处理掉那些，倒也不难。</p>

    休息片刻，我便开始拟定名单，心里却又想起了那些管事的事情。</p>

    我不肯入宫，也不单单是辈分的原因，还因为我想守住自己的产业。</p>

    哪怕送给楚昭安，我也不给那对狗男女！</p>

    思索片刻，我将整理好的名单暂且收起，洗了个澡带上兜帽离宫。</p>

    循着记忆来到那位姓周的管事住处，我上前叫他：“周老。”</p>

    周管事讶然抬头：“姑娘是……”</p>

    我压低声音：“云开月下双匕影。”</p>

    周管事瞪大了眼，打量我许久，将我请上楼。</p>

    “姑娘是大小姐的人？！可，可大小姐不是已经……”</p>

    “是，我是大小姐曾经救下的孤女，之前并不在京城。”</p>

    我早早就想好了说辞：“大小姐被五马分尸，摄政王却迫不及待迎娶新妇，我得知消息，才会赶回来。”</p>

    “我想为王妃报仇，不知您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p>

    周管事立时老泪纵横：“姑娘……难为你记得我家小姐的情！”</p>

    “我这老骨头，也是小姐的母亲救的！姑娘要如何为小姐报仇，只管说就是了！”</p>

    我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凑近他轻声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