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谈什么？谈工作吗？”她问。其实在她看来，不管她是第一次还是第N次，都与周叙白无关。她亦是觉得周叙白不是什么保守的人，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要为对方是第一次而负责吗？周叙白：“方知夏！”一天高强度的密集工作，方知夏此时是真的困，没等他往下说，她便沉睡过去。第二天醒来看了一眼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还是周叙白发来的，与上条间隔了三个小时。“好好工作，不要谈恋爱。”这语气..跟她父母当年跟她说的一模一样：好好学习，不要早恋。方知夏更加确定了，他昨天看到了林之侽与程晨的互动，看到林之侽说的周老师在追她的事。她现在哪里有心思谈恋爱？再说了，谈不谈恋爱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方知夏没再回，随手把聊天记录删了，工作一忙，便把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周铭受邀去行业协会给新人培训，临出发前，又指导了一番方知夏才放心离开。方知夏办事有条理，肖主任出国一周的时间里，她主要是上网收集了卓远科技、胜普瑞智能的相关信息，以及并购交易所涉及的行业信息，做成了一个详细的报告发给肖主任。周铭还给她透露了一个信息，肖主任代理的概念产品被窃案，进展很顺利，只要取得周叙白的信任，后期应该能获得卓远科技并购案的竞标邀请。所以周铭让她接下来的一周可以尝试做一份竞标PPT，等肖主任回国后参考。方知夏马上开始着手准备，虽然项目还没有进展，但忙碌的工作让她十分充实，第一次做竞标书，光是内容搭建与主次分布上，就让她忙得头脑昏沉，所以再次在自己家门口看到周叙白时，一时以为是自己眼花。他不是跟肖主任在国外吗？基于两人目前的关系，对于他再次不请自来，方知夏已心如明镜他的目的，只不过经历了高强度的工作之后的放松，她现在没有心情再做什么“激烈的运动”，只想安静地睡觉。周叙白来她家已熟门熟路了，等他进门时，方知夏才看清他手中拎着好几个附近超市的购物袋，购物袋里装得满满当当的。见她一脸疑惑，他一边换了拖鞋，一边往她的厨房走。“冰箱太空。”惜字如金，但动作却很流利，购物袋里蔬菜，水果，肉类，全都有，他分门别类给她放进冰箱。“我平时不做饭，放冰箱会坏。”方知夏说。“我做！”？？？周叙白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方知夏摸不透他到底想干嘛？两人只是普通的睡友关系，他总这么不请自来，就已犯规了好吗？“我今天有点累，今晚不方便。”她提前表明态度，拒绝今晚再次发生关系，言外之意，也是希望他离开她家。周叙白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后说道“累了去休息，我帮你整理好就走。”方知夏点头说了声谢谢，原本想去洗个澡，但碍于周叙白也在家，今晚她不想发出任何让人暧昧的信号，所以只是去卧房换了一套中规中矩的家居服出来。她家的厨房做了一整面墙的推拉门，平时推拉门不关上，就是一个开放式厨房，所以方知夏一眼就能看见周叙白正在灶台前煮面。明明是很陌生的人，许是因为有过亲密关系，加上帮助过她两次，一次是厨房漏水，一次是在地铁里扶她，所以同在一个空间之下，竟奇迹般的自然，和谐。就像他莫名出现在她家门口，莫名出现在她家厨房，更莫名地给她做了一碗面，都不显得突兀，反而理所当然的样子。面条很简单，几根青菜，一个荷包蛋，一点葱花，但是色泽莹润，看着很好吃的样子。周叙白递给她筷子：“你不吃晚饭的毛病要改一改。”方知夏：“你怎么知道我不吃晚饭？”“你的厨房像做过饭的吗？”他一语中的，方知夏则不再说话。从买这套房子到现在，厨房只做过一次饭，是刚搬进来时，母亲做了一顿开火饭，之后再也没做过。她自己一个人时，确实不吃晚饭，偶尔下班后被林之侽拽出去玩，才会吃一点，但林之侽的夜生活丰富，并不经常带着她。长久不吃晚饭，胃变得很小，原以为吃不了多少，但许是味道太好，不知不觉把一碗面包括汤都吃完了。周叙白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怎么提前回来了？我们肖主任跟你一起回的吗？”“不清楚，她的行程没必要跟我报备。”“概念产品被窃的案子解决了吗？”方知夏还是鼓起勇气再次跟他提工作上的事，其实也是想旁敲侧击他对肖主任的态度。周叙白看了一眼方知夏，放下筷子，正色道“方知夏，你们肖主任想争取卓远科技的并购案对吧？”“是的。”“这个项目，她亲自带你，让你提前收集相关资料？”“是。”方知夏如实回答，不知他想说什么。自从上次被他拒绝之后，她再也没有跟他提过任何工作上的事。“但你对卓远科技的最新动向一无所知，不得不让人怀疑你的专业能力。”他轻飘飘地说完这句话，然后继续低头吃面。方知夏愣住，这一周，她一直在收集卓远科技的信息。周叙白拿出手机，翻出新闻频道科技版的新闻给她。“解决了。”算是回答她的问题。科技版的这条新闻是今天下午发的，卓远科技关于概念产品被窃取的案件胜诉，其中不起眼的一行里写着代理律师肖君华。方知夏正巧就是今天没有关注相关新闻，因为在做竞标PPT，错过了这个消息。“好好跟你们肖主任学习。”周叙白对她说话的语气总是平和的，即便刚才说她不专业时，也是平和的，完全听不出他的态度，不过这句话，隐含的意思，应该是认可肖主任。她的心才稍放松了一点。